認識世界各國朋友 體驗異國文化衝擊 正是我出走台灣的目的...

 

今天來聊聊澳打生涯中工作期間最長讓我存到最多旅費的雞肉工廠同事-屁股先生
身為好朋友在名字上開點玩笑想必大人大量不會生氣(自以為) 屁股先生的本名是Ace Prpusovski
有鑑於這一長串念起來很像某種義大利麵口味的名字而且我總是把Ace發音成屁股 姑且就這麼叫著

馬其頓 一個乍聽之下像是該擺在非洲 小到地圖上經常找不到的歐洲國家
在某一年從台灣所剩無幾的邦交國名單剃除 這是我對這個國家僅有的認識
除此之外 人種幣別語言... 甚至曾與哪些國家有過愛恨情仇我一無所知

至於我和屁股先生的認識就要從澳洲最大雞肉工廠的紙箱部門說起
澳洲流浪第二年 漸漸受到當地生性慵懶及時行樂的生活態度影響 對於找工作開始抱著隨遇而安的心態
無所求的時候機會反而莫名其妙降臨在我身上 受貴人相助幸運得到雞肉場合法工作
懵懵懂懂被分發到不必整天與模糊血肉奮戰的包裝部門 薪水與在地人並無二致
工作內容就是按雞肉部位簡單排列 依口味與輸出廠商分門別類裝箱出貨
撇開每天機械式工作難免造成的身體損傷不談 相較於前一個黑心農場 這裡根本是天堂
大概是身形還算耐操好用 站流水線工作不久隨即被調去紙箱部支援
原以為是扛重物的苦力竟然只是摺紙箱 在澳洲同事眼中極盡無聊卻又背負著出貨壓力的工作
對於熱衷手工藝的我而言 根本是個動手指與時間賽跑又能賺錢的趣味遊戲
大部分的時間我遠離生產線被發配邊疆折箱子 就這樣與獨自在二樓操作紙箱機器的屁股先生逐漸熟稔
身為菜英文重症患者 雞同鴨講也是常有的事 於是我們之間的溝通退化成文字時代以前畫圖說故事

Ace是澳洲出生的馬其頓人 童年也是在那個多數人完全沒概念的歐洲小國度過
儘管在袋鼠國生活了這麼多年 他總謙虛自己的英文不夠好 我倒完全分辨不出他與在地人的差異
唯一不同的是 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隻身前往澳洲打拼的背景更能體會在異國流浪的我的處境
不到三十歲的屁股先生 總是頂著一頭俐落短髮開著堆高機穿梭在廠區裝卸貨物 偶爾上生產線救火
從不挑工作的他 帶著嬰兒肥的紅潤臉頰上一貫掛著比其他澳洲同事更容易親近的笑容
中場休息時總是獨自低調待在角落默默覓食 鮮少加入正職員工的聚餐 也難得加入背包客圈跟著起鬨
記得那年聖誕節新年連續假期趕著出貨 兩倍加給豐厚薪資也吸引不了重視家庭生活的澳洲人加班慾望
沒日沒夜超時工作那幾天 現場除了ACE清一色是求財若渴的台灣背包客和幾位東南亞移民的大叔大嬸
見他雙手纏上蹦帶硬要幹活時臉上不經意露出的疼痛表情 就有股抓他去國術館拔罐針灸喬一下的衝動
老外大多鬆散懶惰得過且過的刻板印象 完全被刻苦耐勞的屁股先生顛覆

朝夕相處地工作 對於外國男生的體貼 常常讓人有種"我戀愛了"的錯覺
獨自流浪異國 克難生活之餘的寂寞難耐很容易和這該死的錯覺產生化學反應一發不可收拾
還記得有一回Ace心血來潮對我唱著完全無法理解的歌曲 眉飛色舞說他在馬其頓曾是唱片歌手
面對老外信手拈來的浪漫 有時候真的很容易陷進去
多虧了我一向想太多的理智懸崖勒馬 共事的六個月始終保持親近的友好關係 偶爾打鬧著也是樂趣

肉廠工作的革命情感堆疊讓我在最後一個月漸漸和小黑與米蘭混熟 休息時經常聚在一塊亂聊

正式從工廠畢業那一天 帶著可能是此生最後一次見面的淡淡哀傷與每一位同事擁抱道別
為期半年的雞姐人生終究畫下句點 與同事們的短暫緣分也走到尾聲
休假日偶爾來家中作客 屁股先生對於亞洲食物與泡茶文化讚不絕口
同事切換成朋友身分暢談彼此生活 才發現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 在遙遠國度正有位癡情人為他守候

揮別歡樂的雞肉工廠與Newcastle 我將帶著半年多的美好回憶邁向下一段旅程
望著貼心室友Annie 阿拉伯王子與Ace姐弟 大伙群聚查資料討論接送我前往機場的路線
出外靠朋友 點滴在心頭 頓時間腦中閃過"要不就繼續留下來"的念頭

飛墨爾本前幾天Ace帶著姐姐Tanya與編織著馬其頓幸運符號的手環專程來訪向我道別

打算定居澳洲的May帶著智利男友Leo與Ace姐弟 在離別前夕的聚會裡 大家相約下次見

雖然我們都沒把握還有沒有下一次 謝謝你曾經帶給我的美好 在人生短暫交疊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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